感覺到帝蘅的撕心裂肺，白無忌也只能抱緊他，沈默不言，他知道，帝蘅所做都是情非得已，所以他從來沒怪過他。

說實話，帝蘅扔下他回了九重天的時候，他確實很生氣，因為他要救他，他卻什麽都不跟他說就回去了，害得他心裏難受不說，還要為他的生死擔驚受怕。

因為太在乎，所以就想看到他時時刻刻在身邊才覺得安心，沒有遇見帝蘅之前，白無忌從來沒有這麽為一個人擔驚受怕過。

因為認識帝蘅了，也知道這人是什麽性格，更知道這人什麽都往心裏藏，所以他更加不敢忽視帝蘅的想法。

可是那又怎麽樣呢，因為自己，帝蘅成功變成了一個自己都沒有見過的人，變得小心翼翼，變得沈默寡言，更變得所有委屈打碎牙往肚子裏吞。

白無忌心疼啊，他和帝蘅之間，不該讓帝蘅承受那麽多的。

他喜歡帝蘅，就不想讓自己變成帝蘅的負擔。

白無忌和帝蘅相互抱著彼此，坐在鳳凰崖的邊上，天上一輪明月將圓未圓，人間界正值伯秋，偶有秋風襲來，帶著陣陣涼爽。

白無忌說：“子胤，你說過的話我都信，我也信你那句以後再也不分開的話，你對我說過那麽多情話，我都記得……沒有一次忘記過，所以我什麽都不求，只求你……不要再悄無聲息地離開，你知道的……我的心有多難受，你知道的……”

帝蘅沈默半晌，最終只是輕微地嘆息一聲，說：“我生來不該動情，生來就不該栽在感情的事情上……我也從來沒想過，有一天我會愛上一個男人，說是命運弄人還是造化弄人，本應是當斷則斷的，卻在每個關鍵的時候……我卻推不開你……白無忌，如果有一天安定了，我一定要帶你離開這是是非非，找一個只屬於我們兩個的地方，沒有人打擾，也不去打擾任何人……就我們兩個就好……你可願意和我走？”

白無忌的笑容忽而在黑夜裏炸開，猶如這開滿懸崖的紅梅花。

他說：“求之不得。”

帝蘅唇角忽而一勾，這便成了他和白無忌的約定，為此，他們以後都非常努力……即使最後只剩一個人，他們也會為彼此所承諾的去做到。

白無忌一直覺得他和帝蘅兩個人在一起，他比帝蘅強勢，可是帝蘅那渾然天成的神之氣息卻比自己濃烈，就像兩個相互吸引的人，在彼此身上都能發現彼此的閃光點，如此他們就覺得，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比得上的彼此。

因為在他們眼裏，除了他們自己，再也不會有任何人的倒影。

白無忌的眼裏只有帝蘅，帝蘅的眼裏只有白無忌，因為他們都足夠優秀，所以別人都望而卻步。

相愛其實很簡單，就像現在這樣，相互擁抱著彼此就感覺是彼此的全世界，即使一輩子只對著一個人過去，也不覺得有什麽遺憾。

帝蘅撫摸著白無忌衣服上的紅梅，白無忌輕聲嘆息道：“真安靜……我們兩個很久沒這麽安靜地待在一起過了，子胤你還記得以前我經常帶你來鳳凰崖摘梅花嗎？”

帝蘅笑著說：“當然記得，以前我們在九天谷的時候，你經常帶我和子儀來這裏摘梅花，然後拿回去釀酒，你釀出來的梅花釀，很好喝，後來無論我們怎麽模仿都釀不出你的那個味道……”

白無忌說：“那你想喝麽？”

帝蘅說：“很久沒喝過了……”因為一千多年前的那件事，導致帝蘅連碰梅花都不敢碰，因為怕思念刻骨，怕烈酒焚心。

白無忌突然起身，說：“走，帶你去找好東西。”

帝蘅一楞，說：“這麽晚了？確定？”

白無忌一挑眉，說：“當然確定。”

然後拉著帝蘅就走，帝蘅不知道白無忌去哪裏，白無忌卻帶著他去了九天谷。

如今的九天谷已經不似當年繁華了，派內早已蕭條一片，人間界十幾年過去了，九天谷早就荒蕪成冢。

沿著記憶的路線，白無忌帶著帝蘅來到了清雅居，清雅居因為很長時間沒有住人，所以也已荒蕪不堪，院墻上的常青藤依舊綠的讓人心醉。

白無忌輕車熟路地找到清雅居的後院，輕輕地一勾手指，地上就破開了一個大坑，幾壇梅花釀出現在視線裏。

帝蘅有點驚訝，白無忌再一勾手指，幾壇酒就落在了地上，整整齊齊。

白無忌說：“當年因為九天谷禁酒，所以除了偷偷地給你藏點酒之外就沒有什麽可以給你了，你說你喜歡，我便釀了這十壇酒，給你埋在了清雅居後院裏，本想著以後告訴你給你個驚喜……可誰知道，天有不測風雲，它們在這裏被埋藏了這麽久，應該很香了……”

帝蘅看著白無忌，白無忌擡眼向著帝蘅望去，繼續說：“現在，沒有人可以約束你了，你可以盡情喝個夠，我陪你喝。”

帝蘅眼角濕潤地不行，他努力遏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，看著白無忌蹲下身將一壇子酒打開，整個院子瞬間酒香四溢。

白無忌突然又說：“我們的感情就像這些酒，時間越久……越是甘甜，越是醇香，我一直都沒有放棄過你，因為我始終相信，我的子胤……是醇酒，是能讓我沈醉地心甘情願的醇酒……雖然讓我覺得微苦，卻甘甜、溫暖在心裏。”

帝蘅輕聲呢喃：“白無忌……”

白無忌擡眸對帝蘅笑，笑的讓帝蘅一度覺得他是個遺世獨立的妖精，笑的讓他一度覺得這天上人間，唯獨他是只屬於他的風景。

白無忌喝了一口酒，起身，對帝蘅說：“別站著，過來呀。”

帝蘅輕輕地走過去，白無忌咂咂嘴，說：“真香，不枉老子藏了它一千多年。”

帝蘅說：“我嘗嘗。”

白無忌就將酒遞給帝蘅，帝蘅喝了一口，頓時覺得血氣上湧，因為他一直不是很會喝酒。

看著帝蘅那憋屈的模樣，白無忌就笑話他：“哈哈哈……知道你不懂酒，所以覺得不好喝，沒關系，多喝幾口就好了。”

說著就要給帝蘅示範，帝蘅一個轉身沒讓白無忌奪去，反而舉起酒壇大喝了幾口，白玉無瑕的臉瞬間變得紅暈，他喝完，一手丟下酒壇，對著一邊幸災樂禍的白無忌就過去了。

白無忌還沒反應過來，帝蘅帶著酒香的唇火辣辣地貼在了他的唇上，一口酒，就這麽渡給了白無忌。

白無忌楞了的同時，將自己的唇貼緊在帝蘅的唇上，一點一滴地舔幹凈帝蘅唇上的酒液，眼神忽而變得纏綿繾綣。

他輕聲地對帝蘅說：“還不夠……子胤，我還想喝。”

帝蘅隨手拿起酒壇再喝一口，然後繼續貼著唇餵給白無忌，白無忌一點一滴從帝蘅口腔中將酒液卷走，兩人唇齒間都是酒的醇香。

許是被白無忌的眼神撩到了，帝蘅一把扔開手裏的酒壇，抱著白無忌的腰身就開始激吻白無忌。

黑夜裏，清雅的後院，兩個同樣頎長的身影纏綿悱惻，唇齒相依。

這是最親密的愛人之間才會做的事，他們互相擁抱激烈地擁吻著，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，亦不會有人發現，他們為彼此顛倒容華。

如果天亮以後等待我們的是殘酷，我願意此時此刻為你保留溫暖，為你耗盡柔情。

如果夢醒之後你我註定要為彼此努力奮鬥，那我此時此刻開始就為你拼搏。

白無忌，我願意為你留住這天下的所有美好，我願意為你抵擋所有洪水猛獸，因為你是白無忌，所以我才是帝蘅。

因為你是我的白無忌，所以未來無論發生什麽我必將堅不可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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